遗世情书02
将暮色梳进我的发梢.
我回望那逝去的温柔.
让我留你身边吧 只要在你的记忆里就好了-”
02-让我来保护你吧.
这一世,她是猎人家的遗孤,从小在森林里长大,与林为家。他是从东部穿山而来的梅花鹿,只为取一水饮。
娜塔莎给所有的小动物都起过许许多多人名,仿佛它们就像是她的家人一般爱护。她虽然是猎人的女儿,却从未有过想要伤害它们的想法,她就像是守护森林的森女,赤脚踏遍整片森林,耶从未有动物想要伤害她。
她会给野松鼠唱法语歌曲,会给野兔讲童话歌曲,会给绵羊剪毛,会给麻雀筑巢。
她就这样,不谙世事,即使带有少许人间的烟火气息,却也能出尘洒脱。
史蒂夫第一次见到娜塔莎得时候,他还不叫史蒂夫,他也不知道娜塔莎叫娜塔莎。
他记得那天萤火虫很多,星星点点伴在她倩丽的身影旁。他不知道美为何物,只是映着粉红色的笑容的那张美丽脸庞,就这样单纯的觉得,那个红头发的身影很美。
于是乎,她在他心里烙下了挥之不去的烙印,一瞬即永恒。
他慢慢从小溪往女人的身影靠近,把她看见自己而惊喜,微微闪烁的绿眸尽收眼底。
后来他有了名字,叫史蒂夫。
也从其它的伙伴那里知道了她叫娜塔莎。可是他还是暗自失落了很久,因为所有动物都有她起的名字,比如那只灰色的野兔叫勃朗宁,那只终日只会抱着松果傻笑的松鼠叫夏洛特,那只绵羊叫威尔逊…
因为自己不是最特别的了,因为自己在她看来与别的动物们并没有什么区别。
甚至有些忐忑自己对娜塔莎这样莫名的好感的史蒂夫还是悄悄给娜塔莎起了一个昵称。
小娜。
有时候史蒂夫也会暗暗的甜蜜,这个亲昵的称呼只有他可以叫,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一来他们还是有一种紧密的联系的,而这样的渠道,也只存在他们两个身上。
好像这样一来,他还是会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吧。
再也听不到天使的呼唤.
再也听不到我寂寞的祈祷响彻雨中的大地.
穿过稀薄的空气.
我们交口传唱着 这古老的旋律.-”
他时常陪伴在她的身旁。
最近西部猎人的足迹变得多了一些,史蒂夫总能在这些丑陋的痕迹中闻出端倪。
有一天娜塔莎捡到了一只箭头,银色的尖锐上沾染了几根动物的毛发。
她好看的眉眼皱了起来,史蒂夫微微有些难过的拱了拱她的手,随即另一道温柔的爱抚便落在他柔顺的毛发上。
他不是第一次听她讲话,可是她清脆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直直钻入他的心房——哦!老天,它跳的太快了。
“史蒂夫…”他的心尖开始慢慢打滑,“我们该怎么办?”她听起来有些无助,那些猎人大规模的滥杀让她感到无力又难过。
这样血腥的事情每天都有在发生,可是史蒂夫却没有办法安慰这个泪珠滚落,惹人怜惜又心疼的女人。
他安安静静的待在她温热的怀里,偶尔用黏湿的鼻头蹭蹭她被泪花沾湿的手臂。
“我父亲是猎人。”
“可是他从未杀害过一只不该杀的动物。”
“他总是告诉我。”
“猎人不是猎杀动物的刽子手。而是保护动物,保护自然,维持平衡的保护者。”
“史蒂夫。”
也许有千千万万刻,娜塔莎抱着乖乖的史蒂夫在怀里小声抽泣着。他虽然不是很能听的懂女人话里的意思。
可是唯独她唤他名字的那一刻,心弦悄然拨动。
风平浪静的很久很久之后某一天,史蒂夫在森林里遇到了娜塔莎。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史蒂夫一直都在创造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见到她的机会。
那天风因为她的身影而柔和,可是就在他眼神微闪饱满爱意的时候,她突然从遍布野花的草丛中蹿了出去,紧紧护住身后那只被她起名为勃朗宁的野兔。
如果不是史蒂夫眼神好,也许他就不会看见那只直直朝她射过来的箭和站在杉树下惊慌失措的男人。
那个女人也许根本就是个疯子,要不然她不会甚至要牺牲自己的性命去保护一只拽的不行的傻野兔。
他也许也是个疯子,要不然就不会在她闭眼的那一瞬间,义无反顾的冲出去,横在她纤细的身影前。
利器横着擦过他脆弱的腹部,幸而伤口并不是过深,并没有伤及内脏。鲜血静静在她惊慌失措的眼神中染红他的毛发,史蒂夫倒在她的脚边,小声呜咽了几口。
疼是真的疼的。
眉头紧缩前他还是不合时宜的享受了几秒她浓烈的关切与愧疚。她即将发冷的手轻柔的,小心翼翼的手抚上他的伤口,直到史蒂夫在看见她缀满泪珠的脸庞后给她一个安慰的吻。
他吻了她。
这是他第一次尝到泪水的滋味,咸咸的,并不好闻。
耷拉着狼狈的脑袋,史蒂夫虚弱的哀叫几声,娜塔莎缓缓将他的伤口处理干净,周围的精致又开始变化了,原本沉重压抑的森林只在他幻境中的一眨眼,变成了干燥又温暖的小屋。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的家。
唯一不变的,是她那双包含绿莹莹泪水的双眸,揉碎了一地的柔情,正透过漫漫长河敲击天上的星星。
“小娜——下一次不要这样冒冒失失的冲出去了。”
因为,我不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像我一样的傻子,把你保护好了。
原本在林间唱的哀伤曲调,缠绵在史蒂夫的耳边,他被小心翼翼的安方在娜塔莎家的一角,也许已经住下来了。因为不知何时起,史蒂夫只需一眨眼,那个女人就会穿破圣光而来。
史蒂夫不喜欢他身上的那种棕褐色。可是娜塔莎偏偏为他织了一条与他体毛颜色相近,偏深一些的围巾。
时不时那头红色柔顺的卷发,带着一点舒服的香味垂在她的手臂,也挨在他的耳边。
她靠在他的身旁,一直从天光炸裂到日暮薄昏。
如果生活就这么下去也挺好的吧。她学会了煮汤,甚至习惯了睡前在他额角留下一个浅浅又淳朴的晚安吻,为他披上一条毯子,轻轻盖住那抹即将结疤的郁色,她终于织好了那条另他无奈的围巾,关上了木屋的门,时不时忘记带上钥匙出门。
接着她就会在薄暮中打开彩色玻璃窗,翻过深黑的窗台,从将近有他这么高的高处跳下来。
她好像不知道危险是什么。
只会惊的史蒂夫慢慢站直身子,惊恐的看着她,小声乱叫。
“小娜——别跳。”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就没有结局了呢。
有一种悲伤.
是你的名字停留在我的过往.
陪伴我呼吸 决定我微笑模样.”
那一天早上,史蒂夫少见的比娜塔莎醒的早,他有点紧张,因为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他受伤后,背着娜塔莎独自一个人出去。
他只想叼些野果。给那个爱煮野果汁却整日忧愁家里存货并不多的红发女人。
早已转入冬季,整片草地银装素裹。
他将许久未踏过草地的蹄子微微摆正,腹部微微撕裂的痛楚,也许是动作过大了。
久违的风声,伴随着一丝丝的揣测不安。
也许他早就意识到危险在附近,可是他的安逸让他以为他还有一条命可抵挡住这些伤害。
巨大的一声响。
可是当他惊恐吃力的回头,女人飘逸的红发逆着光朝他的方向扫去,朝夕的晖阳没过她微笑的身影,斜着擦过她凌乱的头发,直直照入他发黑的眼眸,即刻淹没。
白色的雪被汇集起来的红色珠子染的让他慌神,他低头看见自己的伤口再次撕裂。
可是滴出来的液体并不多啊。
借着那一束穿透时间的光芒,他终于悲哀的发现,女人的右胸涌出来的巨大的血流。
低头寻找,箭呢?箭呢?!明明是该射到他身上的箭呢?!
他不知道,除了箭,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武器可以用来猎杀动物。比如,枪。
她挡在他面前,跪倒在血泊中抱紧他的脖颈,红发一如既往的搔的他痒的不行。
傻子。
她真的是个傻子。疯子。
这一次,真的没有人可以保护她了。
娜塔莎的内心何尝不被他的陪伴温暖?
一人一鹿双双跪在雪地上,那条围巾被她圈在他们俩之间,她贴着他的耳边轻轻唤。
“史蒂夫。”
真真切切。
“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吧。”
有一种悲伤.
是你义务反顾让爱成为我身上的光.
给我温暖 却不准我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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