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ay灰讪

给饿昏的自己做一口饭吃~

【盾寡】点灯人

—— 归途坎坷,不知是谁亲手点灯。

 

 

 

她不止一次对他好奇,尽管她自己也十分明白这种好奇是多余的,甚至会害死她。

 

 

但是老天,他怎么能在和一个美丽且自认为魅力四射的女士见面的时候就脱口而出一句“夫人”呢?

Natasha望着安静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队长出神。

想起几年前自己在Steve面前无语凝噎的丑态,内心躁动不安,她仔细的想想,好像就是在那句正经又不是礼仪的“夫人”后,一颗关于SteveRogers的好奇心就埋在了Natasha蠢蠢欲动的心田里。

 

 

她好奇很多东西。

 

比如他时常放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她会偷偷打量他比女人还精致卷翘的睫毛,还有仿佛掩藏了一片深海的瞳孔,在他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后不自然的扭过头咳嗽,心中揪紧了一下,自知这样的行为有多么的羞耻和不适。

他们的关系顶多也就算是同事,在她没掏心窝前连朋友都算不上。

 

她也好奇他们与生俱来的默契,只是每次在战斗中配合完,都会愣一两秒钟,然后用不自知又突然加大的力度摔着敌人,甩着脑袋,将奇怪的想法赶出脑海中。

 

Natasha见过Steve最绅士风度的姿态,舞会上他礼貌的邀请Hill特工跳舞,牵着舞伴的手并不用力,手指仅松松地握在对方半指上,抱着她的腰却始终与皮肤有一二公分空隙,连吻手礼也是形式上做足,行云流水的一笔带过。这种时候她很少跳舞,只是坐在角落酒桌的沙发上,捧着良液托着脑袋眯着眼睛观察他的动作。

21世纪的美国队长活成了红发女人最爱看的生活连续剧目,且没有之一。

“我该邀请她去跳舞吗?”总有不谙世事的人会问。

“不,她很忙。”Clint言简意赅。

来人定是听不懂的,见状,总有几个爱讥讽偷笑的人会替他解释。

“她在做研究。”Tony笑着说。

 

 

Steve“古板”的绅士和正经自然是大家都承认,无可挑剔的。

 

但唯独对她很不同。

 

自从Clint重心多偏于家庭后,她的最佳搭档被换成了队长,两人在磨合期自然而然开始摩擦不断,节奏较快且懂得变通的Natasha会嫌弃Steve的死心眼和古板,一丝不苟的Steve则会谴责Natasha不听从指挥安排。

她很好奇,Steve为什么对她如此不绅士,总是凶巴巴和认真的抓住她的手臂训她话,她则会用花言巧语避开他生气的话题,笑眯眯地近距离直视他的眼睛,逼他打消怒火。

 

“舌灿莲花。”他冷冷地扔下一句,恼火的离开。

 

唯一一次服软是在他们被困船上,差点丧命于手榴弹,被Steve拦腰带起一同摔进内室的Natasha顶着一身狼狈和灰尘,无力瘫坐在一片狼藉上。


她看见身侧的队长耳后的划痕和一丝淡淡的血迹,想起刚才是他垫在自己身下,明明自己砸在了尖锐的碎玻璃上,还坚持着用盾牌护住自己,不知为何心中一动,懊恼的闭了眼。

 

“好吧,这次怪我。”

“对,当然怪你。”他冷漠的拾起盾牌离开。

 

Natasha气不打一处来却还是哑口无言的败下阵来。

想起临行前Fury交代的“多关爱队长”,红发在黑暗中咬牙切齿。

 

情况是在Sam家悄悄发生转变的。

 

他瞧见了自己最落魄难堪的样子,仿佛事情就在刚才,幽闭的空间里面他们紧贴在一起,黑暗给了她所有感官的敏感。

她能感受到他撑起炮火的右臂颤抖,左手紧紧贴着她的耳朵,带着她紧紧靠向自己。

和狂轰滥炸一起降临的是他如擂的心跳——就在她失去意识前,她错愕的仰着头,片刻失神后闭了眼。

迎面是炸裂的火光,仿佛是他点亮了世界的灯。


 

她最好奇的,是在他心中,是不是真的对自己特别一些呢?

 

——“I would now.”

 

她近乎呆滞的接过他递来的一条温热的毛巾,上面似乎泛着指尖的暖意。

再看向他时,他耸了耸肩,绽开唇角,露出宽柔的笑容,伸出的手安慰的握住了她泛着凉意的手,却是充满安全感的紧握着,一丝温暖绽放在她的掌心。

 

冰山悄然松动。

 

好像就是从那一刻开始,Steve望向Natasha的眼神尽剩温柔,从前偶尔对她出现的恼意早已了无踪影。

 

Natasha回想起曾经的细节,即使自己在扶梯上不由分说的撞上他的唇,Steve却怕她重心不稳扶着她的腰。

却少了熟悉的两公分距离。

 

原来可能真的有些不同吧。

 

她好像笑了,她记得,她还紧紧回握着那股暖流。

如果可以的话,她会选择追随他,无论她会受伤或是死。

 

秋叶落满了华盛顿的大街。

他会永远记得。

Steve在21世纪的第一眼,是一位红发姑娘窈窕的身影。

在他眼睛还留在黑暗,未曾适应光明的时候,是她轻声要求他闭上眼睛,把他想听的事情全都告诉他。

…………

“收音机是你放的吗?”

“是的,队长。”

…………

“我这是在哪?”

“华盛顿,研究院。队长,除了这些我不能告诉你再多信息了。”

…………

“你马上就能好起来的,队长。”

“毕竟21世纪的有些东西,实在是不容错过。”

…………

“NatashaRomanoff。”

…………


他假装看不见对面女人失神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借由报纸遮挡偷偷牵起嘴角。

 

他闭起眼睛。

闭眼后的世界只剩黑暗了,却是那样无穷无尽,令人心慌的黑暗,压迫和失重感接踵而至,他好像看见一个血淋淋的小孩,跌跌撞撞的攀爬着盘旋的夜,却一次次被抛下,扔进无尽的深渊。

幸好她的声音还在,稳稳地托住了下坠的他,让他终于有了牵挂,难得心安入眠。


漫漫长夜,她也曾为他亲手点灯。

 

他永远记得。

 

 

纽约的雨又下起来了。

淅淅沥沥的挂在窗上,落地的声音悦耳,公寓更显幽静。

可是她还在想,想从前和过去。

 

“你是真看不出来他们在谈恋爱吗?榆木脑袋?”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仿佛随时都要给他来一顿暴栗。

背后是悄摸着给vision打电话的女巫。

索科维亚一战后的基地,只剩她喝Steve两人担当大家长,天天管吃管喝管训练,众人在日夜相处的过程中磨炼出深厚的默契和感情,不想旺达还与vision无意中擦出了爱意的火花,尽管二人并未有意想让他人知晓,他们谈起地下恋爱的事却成为了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他被Natasha拉进厨房训话。

原因是他情商低,不懂留些许空间给热恋中的小情侣。

Natasha只记得他一直在无端端的笑。

原因是他觉得她穿着花色围裙和晨衣还在详装恼怒的样子很滑稽,让他想起自己曾被当作小丑示众的样子。

 

他也会偶尔好奇她除了他们以外的生活。

 

“你在想他吗?Nat。”

“什么?”但下一秒她就懂他的意思了。

“哦,没有。”

“那你在等他回来吗?”Steve轻声问。

“没有。”

“小孩子才会说等啊喜欢啊的。喜欢是小孩子的把戏。”她咬了咬干涩的唇,心不在焉的回答。

 

她喜欢过很多人,她的冬日战士,那是她在红房里唯一的光,还有Clint,他给了她未来的人,Banner,他们是那样相惜相似……却都只是旧时浮光般的回忆,故人都已回不去了,喜欢是没有结果的短暂的情感,没有遗憾却埋在昨日。

话题不了了之。

 

爱才是永恒的东西——其实她还想说。

 


其实,冬日的纷雪也未曾掩埋过这段回忆。


黄昏下的教堂,她抱紧他。

“你在哭吗?队长。没关系的。”

是的,Steve很想这么回答,他曾建立起对种种不堪和无力的堤坝突然被Natasha的一句话击溃了个粉碎,他一头扎进她的温暖,回想起这些天经历的一切种种,仿佛度过了一个人生般漫长,此刻,他只剩她一人陪伴。

即使她没说,但他还是相信她始终在他身侧,含笑看他。

 

他记得她的选择。

 

那天她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情况下提前到的柏林机场,她没有把握,也心知不会有任何转机能劝回他放弃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就像他也没能劝回她一样。

但她还是抱了期待,最终仍是两败俱伤。

她充满电的寡妇蛰颤抖着对准了面前战服破损的男人,风从她的侧脸穿透而去,她咬牙切齿的问。

 

“非走不可了是吗?”

“是。”

 

他眼神复杂,明明不想拖泥带水却终究在她这一关停了下来,紧握盾牌的手不知怎地失去力气垂落下来。

 

——不管我会受伤或是死,你都是我愿意追随的人。

 

你会后悔的,Rogers,我也会。

她闭上眼,对面的人应声倒地。


“快走。”

 


如果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会先来,我都会选择抱紧你。

 

“Nat,你再盯下去,报纸都快被你灼穿了。”他最终还是忍不住放下报纸,无奈的对她笑。

纽约这样的雨天有很多,也很平常。

但Steve总觉得很好,因为这样的日子会让他有几分钟忘记一切,像平常人一样简单。

“你在想什么?”

他叠好报纸托腮看她。

“想纽约,想他们,想西伯利亚的雪山,摩尔曼斯克,想布鲁克林大桥,想维也纳,想新泽西州,想索科维亚……想你。”

“想我什么?”他有些好奇。

“想我曾经吻你。”她学着曾经的自己调戏他,只是他不会在跳进陷阱脸红了。

他没有说话,先发制人的沉默。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Natasha自觉这个玩笑可能不适时,主动站起身来,向厨房走去。

“我去做饭了。”

 

厨房里,鲜浓的菌汤泛着巨大的气泡,香味肆意为这寂静雨天添了些烟火气。

他匿笑着看Natasha自己和自己生着闷气,摇了摇头,挑开灶台旁的水龙头,清洗冰箱里她用来装生肉生菜果蔬的盘碟。

雨珠一颗颗挂在橱柜旁的方形窗上,滴滴答答。火苗窜起的声音,还有热气腾腾的声音。

这几年,好像都是这么过的吧。

回想Natasha给他递的吹风筒,他给Natasha递的毛巾和浴衣,以及,那些晚上他们默契的交换遥控器,是陪他看完新闻后的娱乐节目,太无聊,她就不小心靠在他肩上瞌睡,他很安心,也入了眠,直到半夜才醒来送她回房间,盖上棉被后才给电视机善后。

Sam偶尔回来,只是吃顿饭喝杯酒后离开。


有人点灯、陪伴、在等。

其实。

 

他在烹饪间隙靠近她。

“其实我很好奇。”她突然问,第一次把好奇心坦露出来告诉他。

“嗯哼。”

“柏林机场,我们对峙的那一次,你为什么不举起盾牌防我。”

“因为我相信你。”他只说了能说的,眼神闪烁。

“那你呢,为什么放我走,为什么还在这。”

 

那年,和Tony决裂,他负重伤,离开没几公里就合了眼倒地不起。

再睁开眼重新看这个世界的时候,还是她,带回了自己,趴在床边熟睡。

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他吃力的握紧她的手,该换他陪着她了。

他安心的合了眼,在笑。

 

“你在期待什么答案啊,Rogers。”

Natasha露出Romanoff式标准微笑,红唇扬起,弯了眉毛瞥了他一眼,败下阵来。

 

半晌,她从他手中接过盘子用干毛巾擦干净,重重叹了口气,望着滑落的雨,湿透了的纽约,才说。

 

“这一年真难过。”

 

奔波曲折,隐藏潜伏,她指的是这些。

 

 

轮到他的思绪飘零。

 

因为Fury假死而建的墓碑,她临离开前用特殊的方式告别,那个吻轻轻印在了他的左脸颊,至今滚烫。

如果他们默契还在,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他穿着旧时聚会曾着装过的深蓝色衬衫,她曾经觉得很好看。

他低下头靠近她的右颊,挨着嘴角,轻轻转移到中间上来,越过绅士的界限。


舌尖齿后。

 

 

“没关系的,Nat。”

 

 

 

一切肤浅庸俗都不属于我们。

 


 

——岁月绵长,我们曾为彼此点灯。

 

 

 

 

 

后记——“我们偷偷相爱吧,别让世俗知道。”

 

 

 


#情人节 当然会有一些肤浅庸俗的小甜饼


翻身环过Natasha的腰,等她睁开眼。

埋在浅白色床被里的是她。

“早,Nat。”

“……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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