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寡】Clenched Soul
‖——In April and Silence,with our Clenched Soul.
‖I put the record on
我放起唱片
Wait 'til I hear our song
等着听到我们的歌
Every night I'm dancing with your ghost
每晚我都与你的灵魂共舞‖
Steve缓缓将唱片机打开，放了一张她最爱听的黑胶进去，看着读片器，开始一圈圈划过胶碟上的齿痕，缓缓唱着。
他微微笑着，走进了黄昏，听它慢慢唱着，属于他们的歌。
“Tony和Natasha这俩个家伙每年都这么晚的吗？老天爷啊，这俩个家伙什么时候能改改他们爱迟到的坏毛病。”Clint不耐烦地将稳稳拿在手上的钓鱼竿摔在草坪上。野草肆意横生，慢慢没过了湖边的人影，葱葱林间，慢调缓缓空幽幽哼着，漫过他们的天。
这是Clint第五次将钓上来的鱼又重新放回池子里，再重新钓一遍，因为好眼力而从不再运动方面有什么缺陷的Clint从前总是在“杆杆进洞”乐此不疲，如今也开始烦躁起来。
Steve为Thor的啤酒肚而做的减肥计划似乎还是没有多大用处，他无奈的看着他喝多了酒，捧着比他脸还大的酒桶乐呵呵笑着，眼神不知望向谁，似乎是因为无法聚焦而飘忽不定。
不知是谁带来食物，他们就这样坐在草坪里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吵吵嚷嚷，像些小孩子们聒噪不安。
时间一晃，Steve好像又看见了当年的他们。被Tony赶鸭子上架般捉去墨西哥鸡肉卷店吃晚餐的他们，他们本来就累得不行，无暇顾忌店员们像是看着珍稀动物的眼神，Natasha环起指圈，就着指关节的力，一击一击敲醒他们的脑袋，Steve记得，感觉像是对他用的力气最大一样，那“咚——”地一声狠狠敲跑了他的瞌睡虫，他呆滞着望着特工搬动自己的身体，一声不响将他放倒在椅子上。
又像是很久之前的那次重聚，她早就没有任何包袱地垮垮睡在他的臂弯旁，棕色沙发上，他不久前垫了一块花色沙发垫，他还记得他和她坐在上面时压出的一圈圈皱纹，以及Tony看到这块垫子和他们的姿势时猎奇的眼神。
“我突然后悔前几年一气之下关掉基地的摄像了。分明感觉错过了很多故事嘛。”Stark咕咕哝哝着不满。
那时Clint捧了一杯摩卡，从客厅溜过时，讥讽地补了一句。“连Bruce都没惊讶我的纹身，你用不着惊讶他们两个一天天腻歪在一起。”
“所以我现在再追NatashaRomanoff还来得及吗？”Tony故意大声朝着Steve说。
“闭嘴!”
远处突然传来两个人即使闭着眼睛也能异口同声的大喊。
“队长一脸花痴在想什么呢？”无聊的Bruce突然把话题抛向他。
“得了吧，我看这里最有耐心等得下去的人就剩他一个了吧。”Clint暗暗朝他揶揄的笑了。
“这么多年，队长果然还是没有变过啊。”Clint终于放弃了他和重复钓腻了的鱼的追逐战，捧着他最爱的橘色果汁，将懒洋洋晒太阳的Thor摇摇晃晃的安乐椅转了个方向，如果忽略掉他嘴角似挂半挂的哈喇子，似乎他也在那坐着，无声地加入这场谈话。
“你果然还是那么想她。”
远处夕阳终于浮上了点点金黄，泛红的天就像那年战火燃烧着的终局，过了很多很多年，Steve不断为这个场景润色、打光、阴影、高光、对比、清晰、滤镜、聚焦，就像一张会泛黄的老照片，一直存在着，在他的心尖，伴着唱片机里吐露出的那些歌声一直缓缓流淌。
她似乎是在和旁边那个留着一抹滑稽披头士胡子的男人拌着嘴仗，挑起的眉毛和火红扬起的头发丝毫不能掩映那曾经被他珍视的容颜，一直未老，利落的眉眼那些不曾离开过的神情中，Steve突然格外熟悉的哑然失笑。
“我说你能不能不说话?stark?这么多年了你怎么都一把老嘴了还像个小孩一样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我忍你那么多年了，你这会能不能消停点!”Natash手指戳着Tony的肩凶巴巴的吼道。
Steve知道，这个神色是她不耐烦的表现，所以每次他们俩吵架，她一摆出不耐烦的脸色就要转身，他就会又是好话又是甜言蜜语的把她哄好，然后乖乖陪他睡觉。
他们站起来，在一片柔和中迎接迟到的故人。
那首歌，稳稳地承载了他们的岁月，属于他们的时代。然而那些属于他们的光辉岁月最终还是落下了帷幕，新的超级英雄会上台演绎他们的传奇，Steve微微笑了，他已经好久没有听见耳畔那一道道属于他们的战鼓声，重新响起。
可能是因为他们都上了年纪，可是心底那道却终不会被黄土掩埋的回忆，始终在这里。
故事已经翻篇，可他一直在等一个他们的尽头，完完全全属于他们的结局。
“你还好吗Rogers?见到我都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是吗？”Natasha在一片嘈杂中向站在人群最后的他走去，时光为他们留下了一大块余白，他微微有些亢奋。
Natasha来了，她要为Steve补上他们的故事的空白。或许是一段结尾，但更会是一段前奏，永不结束和永不分离间，演奏出永不止息的前奏。他想。
一双温热的手，抚摸着他的脸，摩挲着他脖颈下一小片皮肤，然后慢慢笑着凝视他海蓝色的眼睛，此时像是望见意中人走进，早已翻卷出偌大的涟漪。
她看着他许久，拿不准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看着他总是怅然的神伤，又突然在想，上一次见到他时的最后，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 “see you in a minute. ”，知道他心底事的Natasha笑的更加欢了，眉眼兮兮中，他凑近来，近到Natasha以为他要贴上自己的唇，温和的开口。
“太久啦，Natasha，久到我都要觉得…”他突然没有办法再说下去，像是被她买回来的鱼，肉中刺在他吃下去的那一刻刺伤了喉咙。
“久到你以为我都要和Tony在那边结婚了是吗？”Natasha眉眼弯弯的挑逗他，笑容里满是明媚的春光和欢喜。“如果Tony没有那么爱说话的话，也许我可能会考虑你这个想法。”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stark的废话了是吗？”
“队长，刚见面就说我坏话可不是那么好哦。”刚刚被某人已经嫌弃过一遍的Tony不知从哪处飘来，幽幽地瞟了一眼紧紧握着特工手的Steve。
“Natasha，在那边生活会很无聊吗？”Clint揶揄着发问，一句分明指向性的嘲讽将战局抛回给了Tony。
“我希望你能由衷的节哀。我在的那个世界自从有了Tonystark，基本没有一刻是安静的。他每天不是给你念叨胡萝卜的种植就是有机化肥的调配和使用，以及家养羊驼该怎么收放自如，时不时又大声问‘Natasha，没了甜甜圈我该怎么办’。所以你问这个问题基本上是废话。”Natasha捏捏旁边金发男人的手，冷冷的眼神飕飕向刚喝上一口果汁的男人抛过去，他背对着他们咳嗽了两声。
Banner博士突然咳嗽着笑起来，对上了所有人的目光，紧接着，又不知道是谁引发了笑声，那些零碎的痕迹，顺着湖面上平静的一叶小舟，以及始终未唱完的舞曲，慢慢走向了时光尽头。
流年似水易逝，他们却像未曾老过，一直都在自己身旁，还好，他们一直都在自己的身旁。
这些不着声色的想法，想一条暖和而又宽敞的河流，慢慢熨烫了Steve的心。
“想我了吗？”Natasha摸了摸他金色的头发，轻声开口。他安安静静地把脑袋搁在她的肩窝上，实际上他小时候也总爱这样，安安静静地，待在所有人的身边，像极了一个讨不到安慰和温暖的小兽。
“当然想，我想你。”他缓缓说道，仿佛‘想她’是一件很平常不过的事情，也是他每天都要做的必备选项。
——当我数着天空中数次交叠着翅膀，沙沙作响的飞鸟们的时候，我在想你是否自由，我在想你。
——当我双手交叠，坐在椅子上像你在我旁边的从前一样，慢慢打开留声机，想起我牵起你的手，跳过一支支的舞，我笨拙的步伐弄乱了你的节奏，紧张地无可救药地圈紧了你的腰，差一点磕上了你的吻，然后你错愕的抬头，嫌弃我笨手笨脚。所以以后我每次跳舞，都会想起你。当我回忆起这些的时候，我在想你十否依旧，我在想你。
——当我看见Sam推着除草机假装为我们院子里的草坪上除草，死皮赖脸的在我家死活不肯走，以及他把小山状的食物塞进我家的冰箱，我会想起你‘砰——’地一声关上冰箱的门，一脸不爽的恹恹开口:‘喂——Rogers，今天你在家，你做饭!别赖在我的床上不起来!你分明已经醒了——’然后气急败坏把装睡的我拉起来。我在想你是否安好，我在想你。
——我想你，是每次看到黄昏，我总会觉得我的不离不弃的灵魂，在那个四月与沉默中，伴着残碎的余晖，总会与你的灵魂翩翩起舞，舞步蹁跹，美的动人心魂。
——所以我想你，原谅幼稚的Steve说，我不是想你，也不是很想你，是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很想…你。
‖I’m still your girl
我依然对你倾心
Holding on too tight
紧紧抓着不放
Head up in the clouds
望向云端
Heaven only knows where you are now
恐怕只有老天才知道你身处何方。 ‖
他俯身补上了，一个一直都没有到来的吻。
过去了那么多年，罗德早已退了休，退休金他足足跟Bruce吹了一年，Sam和Bucky还在承担着使命，wanda和斯特兰奇追寻着宇宙深处更深的奥秘，Peter早早已经和MJ结了婚，连摩根也是俨然一副青春少年人的模样，Clint的几个儿女也早已成家立业…
他终于等到了他们的重逢。
他还有好多话都没有说，好多事情都没有告诉他，可是这次不会只是一分钟了，他傻傻的笑道，还有那么那么多年，为了防止别人撬他的墙角，将她留在自己身旁，他还是慢点告诉他的姑娘吧，等车遥马慢，等他们的故事，没有终章。
“你这辈子过得幸福吗？Steve。”她依附在他吻到泛白的唇边轻轻舔舐，抚弄着那些属于他们共同享有的伤痕。
“well，我想我可能还是不太适合家庭生活，总觉得缺少些什么。”他耸耸肩，看她皱了皱眉。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们得过几辈子那样的生活了。”她离远了一点。
“我是说可能还缺少一个家庭主妇。”Steve得意又不满的拉近他们的距离，他捧着爱人的脸，开怀笑意漾在他的脸上。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快点跟上来!”Tony和Clint一个皱着眉，一个抱着胸朝掉队了的Natasha和Steve喊到，在Bruce的眼镜和Thor通红的眼晕里都是曾经他们几个一直在一起时洋溢的笑意。
“来了!”Steve牵过Natasha的手，跟上他们为他俩空余出来的位置，转头看她健康而又红润的脸颊，一双绿眸晶莹剔透，从前憔悴的神色早已不见，只剩团聚的欢喜和直击胸腔的快意。
近黄昏，他们向那道散发着白光的门齐齐走去，六人的影子在波澜中交错着羁绊在一起，慢慢牵连起了那段总是有他们的岁月和流年，他们用生命和热血支撑了的整个恢宏时代，那些过去了的纷乱的战火，被依旧风发的他们抛在了背影后。
直到Tony把手搭在他的肩上，Clint也顺手勾着Natasha的肩膀，右手揽上了Banner的腰，Tony左手环紧了摇摇摆摆的Thor，挂在他腰间的还是那把锤子。望着他们依旧未变的习惯和容颜，故人一直一直在他的身边，Steve终于笑了。
直到离他喊出‘Avengers assemble’已经过去了好多好多年。
直到Clint问Natasha。
“那边会很无聊吗？”
Natasha想了许久，慢慢笑着回答。
“还好吧。至少，我们再也不用拯救世界啦——”
那个Steve推进的唱片机依旧缓缓歌唱着，Steve哼着舒适的慵懒调子，凝视着Natasha的眼，爱意流转。
那些曾经存在于历史的人们，那些曾经傲气着，意气风发和年少轻狂的人们，他们相视一笑，原来他们的歌依旧流传着，生生不息。
四月中，他们不离不弃的灵魂，翩翩起舞。
他们的英雄时代，永不落幕。
‖We've come a long way from where we began
回头凝望 我们携手走过漫长的旅程
Oh I'll tell you all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
与你重逢之时 我会敞开心扉倾诉所有
When I see you again
与你重逢之时
Again
与你重逢之时
When I see you again see you again
与你重逢之时
When I see you again‖
与你重逢之时
来自0:48的晚安。
‖:我也不知道这个脑洞从何而来但就是无法忽略想写它的渴望。没有写设定就是想说，这样你们能不能看的懂这个时间和情节是个什么秘密。
‖:「Clenched Soul 」‘我们不离不弃的灵魂’
‖:配上bgm:《Dancing With Your Ghost》和《See you again》真是妙极了。
‖:我也搞不清楚是糖还是刀，很平静又很温暖的写下这个短短的故事。纪念那一段，2019年的4月 我和朋友们在考试前一起努力，一起暗搓搓期待复联上映的美好日子。
祝好!
欢迎唠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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